2008年9月19日星期五

致山西省代省长王君的一封举报信(转)

致山西省代省长王君的一封举报信(转) (原文点此进入)尊敬的王君代省长:  就在我向你写举报信的时候,你的职务刚刚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安监总局到山西省,这个变化更坚定了我给你写这封举报信的信心。  一个多月前的8月1日,山西省娄烦县发生山体滑坡,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最初的报道中,死亡的数字为九人,这个逼近于十人这个死亡人数节点的数字,引起了我的怀疑,职业敏感和责任心让我对这起事故进行了多方打探,所有的渠道得到的信息都是,死亡人数最少在百人以上。  随后,我只身去了娄烦县,在几天的调查中,我落实整理出了一个死亡41人的名单,有名有姓,甚至家住哪里都一清二楚。而且我相信,我所能整理打探到的遇难者,不会是全部,甚至可能只是一小部分。  这个事故的发生是尖山铁矿矿渣山的突然滑坡,事故发生时正值深夜,遇难者除了山脚下的村民外,还有那些上山捡矿石的外地人。晚上捡矿石的人都戴着矿灯。一位现场目击者被我询问到死亡人数时只说了一句话:满山的灯,一下子都灭了。  真正死了多少人,这不是我一个小记者所能查清的事情,但我已经落实的人数已经证明,这已经是一个特大事故。  随后,我的一位特别敬业的搭档王晓以举报人的身份向你当时供职的安监总局进行了电话举报,接电话人的称,山西省上报的死亡人数是11人,你们也接到好多举报,但还是以省里的数字为准,有什么确切证据可以再向你们提供。态度最坚决的是山西省安监局,接线员直接称死亡上百人“不可能”,“有人还说死了上千人,都是传言”。更佩服的是娄烦县委宣传部,在接受我们电话咨询时,对方称“事故已经处理结束,11人遇难”,并再三叮嘱我们不用去现场采访了。所有的迹象都显示,这起特大事故被瞒报。8月底,我和搭档王晓采写的文章《娄烦:被拖延的真相》在我所供职的媒体发表,有多家网站对此文章进行了转载。一个让人惊讶的事情是,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网站转载的该文章均无法打开或者打开后直接跳转到了首页。其中奥妙,众人皆知。 之后,我们将这篇文章传真并快递给了安监总局,那时你还是局长。我们得到的反馈是,领导(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本人)对这个文章进行了批示,要求重视查处。虽然那时我们被告知,调查需要两三个月,但我们依然对安监总局充满了信心。而后来的事情让我感到惊讶,你们再一次反馈,这个事情已转交给山西省政府,由当地政府查处。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陕西的华南虎,这个发生在一个动物身上的事情已经成了一个千古的笑料,国家林业局在处理此事时的太极拳让人眼花缭乱,我也终于明白了国人为什么皆呼让太极拳成为奥运项目,因为它肯定会成为跳水、举重之后中国的又一个夺金大热门。我们玩足球不行,我们承认,但这种虚的东西,谁人能比?请原谅我对你们这些官员素质的怀疑,我的第一感觉是,你们将这件事交由山西省政府调查,就像当初国家林业局将华南虎交给陕西省政府去调查一样,是对责任的推脱。  仔细研究,两件事情还有很多的巧合:国家林业局局长来自陕西,而你的家也在山西。  我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直至9月5日,在我们的报道已经公开多天之后,你在5日召开的全国安全生产视频会上“怒斥”事故责任人时,还称娄烦的“山体滑坡”11人遇难。  我之所以把“山体滑坡”四个字用引号引起来,是因为我并不认可这是这起事故发生的原因。发生滑坡的也的确是一座山,但那是一个座褐色的山,是用废矿渣堆起来的一座高耸百米的山。它的滑坡纯粹是因为人的因素。遗憾的是,当地政府在谈到这起滑坡的原因时说是“下雨是其中原因之一”。  雨的确可以造成很多的灾难,我们虽然无法惩罚它,但我们也不应该让它受到冤屈。  同样的指责发生在9月8日的山西省襄汾县铁矿尾矿溃坝事故中,当天的权威新闻报道称是“暴雨所致”。  这让我想起了最近的一个小段子:在追查三鹿事件责任人时,三鹿说是奶农的责任,奶农说是奶牛的责任,奶牛支吾了半天,说出了一个字:草。草很委屈,含泪道:怪也得怪我妈生了我,终于揪出罪魁祸首——草他妈。草他妈极其冤枉地大声哭道:怪也得怪我妈生了我,终于揪出罪魁祸首——草他奶奶。9月8日发生在襄汾的溃坝事故后,我也去了现场。站在被泥浆夷为平地的村庄前,我突然有一种负罪感。因为这个事故的发生,和我半个月前采访的娄烦县的事故竟然如此的相似,同样是和铁矿有关,同样是和私挖滥采有关,同样是一个村庄的灭顶之灾。也同样是和“暴雨”有关。  面对一个又一个从我面前抬走的遗体,我在想,如果我的那篇稿子当时引起了足够的重视,如果有关部门在娄烦事故后会亡羊补牢,那么,这起事故是否可以幸免,这254个生灵,是否依然灿烂地活着。幸运的是,在党和国家领导的重视下,襄汾的事故得到了积极的处理和救援,埋在泥浆之下的遇难者,可以伸展开自己的身躯,可以洗去身上的泥浆,用一种很舒坦的姿式有尊严地向他的亲人谢幕。  而娄烦的遇难者呢,他们至今依然葬在那座倒塌的铁山之下,在挖出11具遗体之后,救援莫名其妙地停止了,真相,被埋在了褐色的矿石之下。但我希望,这不是永远。我也相信,这不是永远。来自交城县的武三奎,除过老婆外,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被埋在了下面,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夜之间,满头白发。他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将自己至亲的亲人运回老家安葬。但是,随着救援的突然中止,这个期望面临着化为泡影。而他已经能看到他的亲人所住的房子的后墙了,他和他的亲人的距离,不会超过六米。  这位中年汉子,只能拿着孩子爱吃的香蕉和面包,跪倒在铁山之下,仰天长叹。  部分村民到当地县政府上访,要求尽快挖出自己亲属的遗体,但有多人被民警带走扣押长达八个小时。另一位失去六名亲人的家属,和尖山铁矿派出所的警察发生冲突,几天后其被拘留,期间,他遇到了疯狂的报复,三根警棍被打得没电了,这位家属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再也不敢在娄烦呆了,再也不敢闹事了,下次被抓进去,他肯定就没命了。  在电话里,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  而更让我感动的是,中国老百姓的通情达理。这些遇难者的家属告诉我,因为正值奥运期间,他们不想给祖国的脸上摸黑,等奥运结束了,他们会到北京去上访。遇难者家属告诉我这些话时,旁边的电视里正直播着刘翔无奈地离开赛场的背影。  一个大国和它的寡民。  这是一封举报信,所以我还是把我已经调查落实的遇难者的名单再一次呈给你。当你看到这41个人的名单时,你会感觉到有41双眼睛正在盯着你,充满期待。他们是:  娄烦县马家庄乡寺沟村:司为大、李改文、王铁旦、苏先先、李亮则、司玉英、王德存、娄红艳、郝爱存、李区祥、郝三花、苏佳伟、苏佳丽、苏金婵; 娄烦县天池店乡南岔村:高元清; 娄烦县天池店乡天池店村:崔满生; 交城县东坡底乡中家沟村:李虎贵、李来贵、李健、赵学文、郝冬则、方根大; 交城县东城底乡杜里会村:马富锁、弓烈鱼、马耀辉; 交城县东城底乡马安坪:崔书义、闫还娥; 交城县东城底乡李家沟村:胡四新、武耀强、武文强; 方山县马坊镇杨家沟村:郭区贵、张淡俊、郭旭东、郭霞霞、郭慧慧、郭旭东儿子; 方山县积翠乡邦罗村:马季平; 临县木瓜坪乡郝家岔村:高来顺; 甘肃省广河县三甲集镇头家村:马建林、马麦木、马福华。 …… 今天是中秋节,也是你的一个新起点,当你受命于危难之际,前仆后继地来到这个倒霉的位子时,我期望你还能想到有那么多的家庭已经再也不能团聚。只有铭记这些,你才能改变这个位子的风水。 我也期望,“怒斥”事故责任人不会再成为被“怒斥”的对象。 我更期望,娄烦的“瞒报门”,并没有安监总局的任何责任。因为一个带着瞒报原罪的人,必定只会是官场的一个过客。前车之鉴,如在眼前。 世事总是这么难料,就在安监总局将娄烦事故的调查责任转到山西省政府之后,你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左手换右手,嘿嘿。 我再一次重申,这是一封举报信,你的对这封信的处理,是一次行政行为。我是一个遵守法律的人。 我是一名记者,我有责任用各种手段去让真相显现,我不是打酱油的,我也不会去做俯卧撑,其实归根结底,我们都有着同样的目的,就是让这个世界和这个国家更加美好。  One World,One Dream。举报人:孙春龙 139919873192008年9月14日夜

娄烦:被拖延的真相

娄烦:被拖延的真相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 作者:记者孙春龙、特约撰稿王晓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发布时间:2008-9-17 8:00:58 跪在高耸的铁矿渣山下,40岁的武三奎老泪纵横。 这一天是8月21日,他的老婆胡四新、儿子武耀强和武文强已经被埋整整21天了。武三奎的面前,除了正在燃烧着的纸钱外,还摆放着一大把新鲜的香蕉和金黄的面包。 “耀强和文强从小就喜欢吃香蕉和面包。”武三奎说。按照当地的风俗,“三七”祭日是一个需要隆重纪念的日子。 三个星期前的8月1日凌晨,山西省娄烦县马家庄乡寺沟村发生山体滑坡,部分房屋和人员被埋。在挖掘机清理出11具遇难者的遗体之后,救援行动开始变得迟缓。 已经发现的遇难者中,并没有武三奎的亲人。 “他们肯定是活不了了,但是我死要见尸,我要把他们的尸体背回老家安葬,即使让我再等三年,我都有信心。”武三奎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不过他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现场只有一台挖掘机,而且根本不是在挖人。” 救援行动迟缓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遇难者人数,可能数倍于当地政府上报的人数。灭顶之灾 寺沟村村民司海军一家七口之所以能活着逃出来,是因为贪看电视的妹妹。 “那天晚上,妹妹正在看电视,突然发现停电了,接着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她还以为是地震了,赶快把我们叫醒。”提起那天逃生的一幕,司海军依然心有余悸,“我们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出门才发现,院门已经被土堵住了,我们是翻院墙跑掉的。” 几分钟后,司海军的家被再次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土和矿渣埋没。 27岁的王跃清同样是幸运者。在事发前一天,王跃清和老婆抱着仅仅四个月的孩子去了二十多公里外的老丈人家。事发后两个多小时,王跃清接到电话,立即包车赶回了村子,站在村口,他发现,家已经找不到了。 同时“失踪”的,还有他的父亲和母亲。刚刚做了父亲的王跃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两个妹妹还在上学,将来可怎么过?” “在被埋的人当中,最小的一位才八个月。”寺沟村村民司玉春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开着越野车的司玉春在村子里经营着一家对铁矿石进行粗选的干选厂,司玉春的家因为处于地势较高的地方而未被殃及,但他的姐姐家被埋,碰巧他的母亲在姐姐家,“姐姐和母亲都不在了。” 另一帮东北人则因为时间差而捡了条命。事发时,他们十多个人正坐着三轮车准备上山捡矿石,但怎么加油,车都往后倒退,最终才发现,是脚下的地在往后退。 多位在现场逃生的村民均向《瞭望东方周刊》证实,事发是在深夜零点12分,但当地媒体《太原日报》翌日的报道称是在凌晨1时30分左右,并称“有关领导在第一时间亲临受灾现场”。事故性质 寺沟村位于两山夹道之中,在它北面100多米处,是另一座更高的褐色的“山”——太钢集团矿业分公司尖山铁矿矿渣堆放地。矿渣山被认为是此次灾难的罪魁祸首。 村民们普遍认为,是矿渣山压得下面的山梁垮塌。司海军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他在7月26日上山捡矿石时,就发现山梁上鼓出来一个大土包。 无疑,如果真如村民们的判断,这将是一个责任事故。  事发的当天下午,娄烦县委宣传部长王剑峰在山体滑坡抢险新闻发布会上说,山体滑坡的原因有待地质专家进一步调查,但不排除有多种诱因,“当地前几日降雨,也可能是诱发地质灾害的原因之一。” 一些村民则反驳说,事发前几天根本没有下雨,事发当天只下了一点小雨,“这绝对不是自然灾害,而是责任事故;也不是简单的山体滑坡,而是尾矿坝坍塌。” 对弈的激烈来自于各自的利益:如果是责任事故,相关官员就要被处理;如果是自然灾害,遇难者的赔偿数额将会大大折扣。 另有消息称,尖山铁矿在事发后曾将责任推向当地政府及村民,认为之所以造成山体滑坡,是因为当地村民在废渣山下大量挖掘矿石所致,而当地政府监管不力。 村民们则称,在2008年3月,当地政府因为奥运会已经叫停了所有的干选厂和选矿厂,大量挖掘矿石的现象已经没有了。 据了解,事发后,国土资源部的专家曾前往现场勘察。8月18日,《瞭望东方周刊》发函国土资源部希望了解事故的认定情况,但截至发稿,未得到回应。 在国土资源部门户网站上,《瞭望东方周刊》发现的一则信息称,8月6日,国土资源部召开地质灾害防范工作视频会商会,副部长、中国地质调查局局长汪民指出,“要提醒矿山企业注意尾矿和废渣堆放点的安全。8月1日,山西省太原市娄烦太钢尖山铁矿就因矿渣堆放不当,导致黄土滑坡,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靠山吃山 多位村民也向《瞭望东方周刊》反映,近一两年,他们多次向当地政府提出,要求移民搬迁,但并未引起后者的足够重视。另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尖山铁矿早就将村民的移民搬迁费用付给当地政府,但被截留。 《瞭望东方周刊》获得的一份资料显示,在2007年年底,寺沟村的整体搬迁工作就被当地政府议及,并确定了新的搬迁地点。2008年3月,当地县政府组织召开运迁会议,但尖山铁矿提出的补偿方案未得到村民代表的同意。 “补的钱太少,肯定没有人愿意离开。”一位村民毫不掩饰地说,“寺沟村背靠尖山铁矿的废渣山,村民们就是靠着废渣山富起来的。” 1992年成立的尖山铁矿,是太钢重要的矿粉原料基地。一个说明其矿石品位高的较为夸张的说法是,用电焊可以将两块矿石焊接起来。而作为全球产能最大的不锈钢企业的太钢,2007年的利税为96亿元。 “没有尖山铁矿以前,有的村民连饭都吃不饱。”寺玉春说。这位曾经捡矿石卖钱的中年汉子,如今已开上了车牌尾号为“88”的现代越野车,住进了娄烦县最高档的小区。 知情人士称,在仅有400多人的寺沟村,像寺玉春这样的小老板有十几个,很多村民在县城以及太原市里都有自己的住房。 捡卖矿渣让寺沟村村民完成了最初的原始积累,他们开始放弃这种徒手且危险性极高的挣钱方式,有的开始转向开办干选厂,实力更强的则办起投资更大的选矿厂,有的购买铲车等机械挖矿石,有的则办起小卖部或者餐馆。 危险来自于突然从高处倾泻而下的矿石渣。“倒矿石渣的车每次能装100多吨,有些捡矿石的人跑不及,就被石头砸死了。”当地的村民称,“这样的事情每个月都会发生好几起。” 而每天200元左右的收入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如飞娥扑火般地来到这个地方。当地村民介绍说,最多的时候,在这里捡矿石的人有近千人,每天晚上,矿渣山坡上的人如满天的星星,“奥运前几个月,县里清理过一次,大部分人都回家了。”  《山西晚报》2005年1月的一个报道称,娄烦县有154个选矿厂,100多个干选厂,每年需要铁矿石600万吨,但该地区的合法矿可采量仅有100万吨。 “这些选矿厂和干选厂的原料缺口,主要依靠村民们捡矿渣或者私挖滥采。”知情人士称。 随着铁矿石价格的一路走高,离尖山铁矿废渣山最近的寺沟村,成了一块更加诱人的香饽饽,外地人开始大量涌入,成了徒手捡矿石的新生力量。 “寺沟村的一孔破窑洞,一个月能租100多块钱,当地村民怎么舍得离开呢!”上述知情人士说。 而这个让当地村民富起来的矿渣山,也成了他们的坟墓。搜救缓慢 “只剩下不到六米远了,但是他们不挖了。”武三奎十分伤心地告诉《瞭望东方周刊》。 武三奎称,他所住的房子的后墙已经能看到了,但是挖掘机却停了下来,“穿过后墙,就是我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住的房子。” 六米,是他和他的三位最亲的亲人的距离。 武三奎来自临近的交城县东城底乡李家沟村。2004年,武三奎和老婆胡四新来到寺沟村,开了一家小卖铺和一个餐馆。因为这段时间家里农活较多,武三奎就让两个放了暑假的儿子到店里帮母亲做事,自己回老家干农活。 事发后,从老家赶来的武三奎一夜之间满头白发。 在其他老乡拿到补偿金已经回家后,武三奎坚持留下来,他每天都会到现场,虽然他只能隔着为保护现场而树立起来的铁丝网远远地张望。 “我要自己去挖,但他们不让。”武三奎说。 根据此前媒体的报道,到8月3日,搜救人员在现场已发现9名遇难人员遗体。4日9时,又一具遗体被发现。 之后,让村民们感到不可理解的事情发生了。“用来搜救的挖掘机离开人员被埋最多的地方,而转向离房屋较远的地方。”一位参与现场搜救的村民代表说,“就这,又在那里挖出来一具遗体。” 当地政府给出的解释是,为了防止发生新的地质灾害造成更大的伤亡。死亡的数字因此定格在11位。 让当地村民落泪的是,一只狗始终趴在事故现场的土堆上不愿离去,它的主人全家被埋。 山西媒体对这一重大事故的后续处理情况保持了鲜有的沉默,个别谨慎的媒体使用了“初步核实有11人被埋”的提法。 8月18日,《瞭望东方周刊》在搜救现场看到,这里只有一台挖掘机在不紧不慢地整修着村口的路沿。死亡名单 《瞭望东方周刊》调查发现,仅寺沟村在此次事故中,就有14人被埋。早在8月4日,尖山铁矿作为甲方就和他们的家属签订了一次性处理经济补偿协议,“‘8·01’事故善后处理组本着一视同仁、就高不就低的原则,与乙方达成一次性处理的协议,协议商定一次性处理经济补偿20万元,丧葬及其它费用3万元。” 当地政府人士则以事故处理组成员的名义在协议上签字。 经过多方调查,《瞭望东方周刊》已经确认,在此次事故中,有不少于41人死亡。他们分别为: 娄烦县马家庄乡寺沟村:司为大、李改文、王铁旦、苏先先、李亮则、司玉英、王德存、娄红艳、郝爱存、李区祥、郝三花、苏佳伟、苏佳丽、苏金婵; 娄烦县天池店乡南岔村:高元清; 娄烦县天池店乡天池店村:崔满生; 交城县东坡底乡中家沟村:李虎贵、李来贵、李健、赵学文、郝冬则、方根大; 交城县东城底乡杜里会村:马富锁、弓烈鱼、马耀辉; 交城县东城底乡马安坪:崔书义、闫还娥; 交城县东城底乡李家沟村:胡四新、武耀强、武文强; 方山县马坊镇杨家沟村:郭区贵、张淡俊、郭旭东、郭霞霞、郭慧慧、郭旭东儿子; 方山县积翠乡邦罗村:马季平; 临县木瓜坪乡郝家岔村:高来顺; 甘肃省广河县三甲集镇头家村:马建林、马麦木、马福华。 多位村委会主任均在电话里向《瞭望东方周刊》证实了这份死亡名单。 而知情人士向《瞭望东方周刊》透露,在目前已经发现的11位遗体中,还有两位没有找到家属,“遗体认定都是通过DNA,所有前来认领遗体的家属都留有血样,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并不在这份死亡名单之内。” 关于死亡人数的传言在当地有许多种说法……村民们证实,在此次事故中,寺沟村共有十六户房屋被埋,而不是当地媒体报道的七户。 “寺沟村里住着许多靠捡卖矿石为生的外省人,当地人只知道他们大概是那个省份,可能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干活,如果他们遇难了,如果不挖出来的话,根本没办法统计。”知情人士称。 寺沟村一位亲历了当夜灾难的村民说,肯定有不少的外省人遇难,“他们晚上都戴着矿灯上山捡矿石,灾难发生后,满山的灯都灭了。”严防记者 让赵永林至今难以释怀的是,他们几个遇难者家属,却因为上访被警方扣押长达八个小时。 8月15日,在搜救行动进展缓慢的情况下,部分遇难者家属到娄烦县政府上访,要求政府尽快找到遇难者的遗体。当天中午1时许,上访的赵永林、司玉春、代军等三位村民被辖区的城关派出所民警带走。在写了不再到县政府闹事的保证书后,三人于当天晚上9点钟被放回。 而来自交城的两位遇难者家属则没有这么幸运。8月2日,赶至事故现场的200多名家属来到尖山铁矿要求面见矿长时,和尖山铁矿派出所民警发生冲突,民警被打。8月6日,两位殴打民警的家属被警方带走,直至8月17日下午才被释放。这两位家属告诉当地村民,他们在里面被警察狂打,“把三根警棒打得没电了。” 在电话里,上述家属十分恐惧地向《瞭望东方周刊》证实了被打的细节,但当本刊记者提出进一步采访时,遭到断然拒绝,“我不敢说了,我也不敢再闹了,我马上就回交城老家,要是我再被抓进去,肯定没命了。” 而家属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当地政府人士的监控。《瞭望东方周刊》采访遇难者家属时,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会有当地政府人士打电话询问他们在哪里。另一个可以印证的事情是,本刊记者和几位家属在大街上有过短暂的露面,随后,一位家属就接到电话,被问及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是干什么的。 “他们害怕我们上访,更害怕我们见记者。”一位遇难者家属说。 在娄烦县城的入口处,每辆进入县城的班车都会受到严格的检查,这个奥运期间的例行检查,也被赋予了更多的职责,在有陌生面孔出现时,常常会被问及“是不是记者”。 事故现场已经被铁丝网围了起来,进入事故现场,需要经过三道检查岗。 一位来自北京的记者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他的身份暴露后,当地政府派专车将其送到太原。 “那么多记者来采访,怎么后面就没有报道了呢?”武三奎不解地问《瞭望东方周刊》。 8月20日,《瞭望东方周刊》致电娄烦县委宣传部,希望了解事故的进展情况,一位接电话的工作人员称,“事故处理已经结束,总共有11人遇难。”这位人士还再三叮嘱记者“不用来了”。官方回应  8月17日,《瞭望东方周刊》以举报人的身份,分别拨通了国家安监总局、山西省以及太原市安监局的举报电话。  “最近几天,很多人打电话举报这起事故。”国家安监总局接线的工作人员表示,山体滑坡事故发生后,势必引起各种猜测,但传言并不可靠,还是应以目前地方上统计的死亡数字为准。而当地政府给出的,是11人遇难。该工作人员同时客气地对举报表示感谢,“如果有准确、翔实的资料,可再与我们联系。”  山西省安监局同样接到过不少有关此次事故的举报电话,针对提出的估计有100多人死亡的举报,接线人员明确表示不可能,“100多?说1000多的还有呢,都是道听途说!现在我们了解到的,只有11人死亡。再说那个地方由于矿山排渣,已经是无人区了。砸死的也都是些偷跑进去捡矿渣的村民,来来回回捡矿渣的顶多三四十人。” 上述人员还称,挖掘工作还在进行中,还没有最终统计数字,而且由于现场已经被相关部门控制起来,老百姓根本不可能获得准确信息,因此所有传言都只是猜测而已。 事故发生后,山西省安监局的人士曾抵达现场。  《瞭望东方周刊》致电太原市安监局举报该事故时,对方先是犹豫了一下,进而表示,“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之后他透露,市里的调查组已经介入调查,现在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但他坚定地认为,不可能有百余人遇难。  截至发稿前,娄烦县安监局的举报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而国家安监总局新闻办回复本刊提出的采访申请时表示,应该找山西省安监局,“一般来说,事故死亡人数超过30人时,安监总局的相关人员才会到达现场,我们现在还没有人去现场。” 8月18日,《瞭望东方周刊》在娄烦县几家安置遇难者家属的宾馆看到,大部分外地的家属已经离开。而当地政府对家属的公关工作也明显加强,每天下午五点,都会有政府人士召集仍然滞留的家属开会。 家属们的惟一要求是,见到亲人的遗体。这个愿望在政府的冷处理下开始变得越来越遥远。 “现在北京在开奥运会,全世界的记者都在北京,我们不能给中国抹黑,等奥运会结束了,我们就到北京去上访。”一位遇难者家属很平静地对《瞭望东方周刊》说这番话时,电视里正在直播刘翔无奈地离开赛场的背影。

敦促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辞职书


敦促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辞职书
  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阁下:
  为了党的事业兴旺发达,为了国家经济社会长治久安,为了广大人民群众食物消费安全和身体健康,为了维护政府的良好形象,本人周泽(北京问天律师事务所律师),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产品质量法》第六十五、六十七、六十八条和《中国********纪律处分条例》第三十八、八十九、一百零五、一百一十、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九、一百三十五条规定,敦促你:立即辞去中国国家质检总局局长和党组书记,以及国务院产品质量和食品安全领导小组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并就你在任期间给党和国家的事业,以及人民群众利益造成巨大损失的问题,作出深刻检讨!
  一、你直接领导的国家质检总局及其所属单位在“三鹿毒奶粉”这一举世震惊的重大食品安全事故中,严重失职、渎职,导致劣质食品损害众多婴幼儿健康,祸及全国多少家庭,后果极为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1、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食品安全工作的决定》(国发[2004]23号)规定:“质检部门负责食品生产加工环节的监管,将现由卫生部门承担的食品生产加工环节的卫生监管职责划归质检部门”。国务院批准的国家质检总局“三定”方案规定;“承担生产加工环节的食品、食品相关产品质量安全监管、风险监测及市场准入工作”。
  以上二份国务院重要文件,已明确赋予国家质检总局对食品生产加工领域的质量、安全、风险负有监管职责和义务,河北石家庄三鹿乳业集团有限公司从事乳制品生产加工业务,属于质检总局和河北省质检局履行监管职责的业务范围,该公司产品因使用非食品原料生产,直接导致全国各地上万名婴幼儿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的重大食品安全事故,国家质检总局和河北省质检局没有认真履行国务院赋予质检机关的职责和义务,这种工作严重失职,行政监管不作为,是直接引发全国大面积严重食品质量安全事故的诱因!
  2、从2002年起,国家质检总局正式启动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制度,先后颁布《食品生产加工企业质量安全监督管理办法》、《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审查通则》的一系列文件,对食品生产加工企业进行行政许可,并从每家申请许可证的企业收取2200元审查费、400元公告费等相关费用,至目前为止,共发放食品生产许可证10万家以上,其中,河北石家庄三鹿乳业集团有限公司及其所属企业,均持有国家质检总局核发的生产许可证,你们在发证审查内容中规定了乳品基本生产流程、必需的生产资源、必要的生产设备、产品执行标准、原材辅料的要求、产品的检验设备和检验项目等内容,获取生产许可证,即证明三鹿集团上述规定条件通过了你们的审查。
  《行政许可法》规定,“行政机关应当建立健全监督制度,通过核查反映被许可人从事行政许可事项活动情况的有关材料,履行监督责任”;《行政许可法》同时规定,“行政机关不依法履行监督职责或者监督不力,造成严重后果的,由其上级行政机关或者监察机关责令改正,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依法给予行政处分;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在“三鹿毒奶粉”事故中,国家质检总局设立并实施了行政许可,行使了许可权,收取了许可费,却根本没有有效履行监督管理职责,并造成恶劣后果,实属严重渎职违法!
  3、在“三聚氰胺”引发食品安全事故已经呈现苗头的关键时刻,国家质检总局没有充分正确履行《产品质量法》规定的义务。
  据新华社2007年5月8日报道,江苏徐州安营生物技术开发公司和山东滨州富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部分出口小麦蛋白粉和大米蛋白粉违规添加了三聚氰胺。国家质检总局紧急要求各地检验检疫机构加强对所有植物源性蛋白等相关出口生产企业的检查,对北京、天津、吉林、山东、河北、浙江、江苏、河南、湖北、福建、宁夏等地的173家出口企业抽取的399个样品进行了检测,未发现其他出口企业生产的类似产品中含有三聚氰胺的情况。国家质检总局还紧急部署了有关食品的专项抽查,抽查包括奶粉、液态奶、婴幼儿米粉、香肠、面包、馒头、面条及方便面等12类的800批次食品,均未检出三聚氰胺。在出口饲料敲响警钟的时候,国家质检总局兴师动众的举国抽查,结果是均没有发现违规添加三聚氰胺,“三鹿毒奶粉”对患者的影响显露后,卫生部高度重视,当即检测判定,立刻高度怀疑三鹿和三聚氰胺,不到一天就出结果,你国家质检总局及其所属检验机构到底技术力量和检测水平不够,还是责任心不强,或是隐瞒包庇,不管哪种原因,你能说质检总局已经尽职尽责,克尽职守?
  另据报道,在国务院新闻办13日就三鹿奶粉安全事故情况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质检总局副局长蒲长城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了这样一段话:“今年6月份确实有一个食用了三鹿奶粉的消费者投诉,说食用三鹿奶粉造成了对身体健康的影响。我们负责在网站上答复消费者提问的,及时给了回复,希望他详细提供相关的信息,以便我们进一步详查。遗憾的是,后来我们再没有得到较为详细的信息,也没有再得到回复。”蒲长城副局长这样讲话,令人不禁要问:这是否对消费者的敷衍塞责?这是否一个承担国家法律职责履行监管义务的国家机关,对人民群众举报违法犯罪行为应有的重视态度?消费者已经明确质疑三鹿奶粉,你还要人家提供什么样的详细信息,你们的食品生产监管司、产品质量监督司、执法督察司都是干什么事的?你们给三鹿颁发QS许可、中国名牌、国家免检、电子监管码的时候,征求了消费者意见吗?需要消费者提供更详细的信息了吗?
  二、你直接领导的国家质检总局长期以来不顾社会各界的质疑和反对,违法违规为企业颁发中国名牌和国家免检,制造不正当竞争,变相为劣质产品撑起保护伞!
  对于产品质量的监督,《产品质量法》作了具体规定:“国家对产品质量实行以抽查为主要方式的监督检查制度,对可能危及人体健康和人身、财产安全的产品,影响国计民生的重要工业产品以及消费者、有关组织反映有质量问题的产品进行抽查。” 或者由“县级以上产品质量监督部门根据已经取得的违法嫌疑证据或者举报,对涉嫌违反产品质量法规定的行为进行查处”,“产品质量监督部门或者其他国家机关以及产品质量检验机构不得向社会推荐生产者的产品;不得以对产品进行监制、监销等方式参与产品经营活动”。早在199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就印发《关于严格控制评比活动有关问题的通知》指出,除按法律规定和经党中央、国务院批准外,目前各地区、各部门、社会团体、新闻单位、企事业单位及民间组织正在举办的对企业的各种评比活动一律立即停止,并认真搞好清理整顿。
  但是,在既无法律授权,更未经党中央、国务院批准的前提下,国家质检总局却印发《产品免于质量监督检查管理办法》规定,对一部分经过国家质检总局自行认定的某些产品免于国家、省、市、县各级质量监督检查。同时,国家质检总局的《中国名牌产品管理办法》规定,中国名牌产品在有效期内,免于各级政府部门的质量监督检查。对符合出口免检有关规定的,依法优先予以免检。
  国家质检总局颁发的这样两份部门规章,明目张胆的对抗法律,对抗党中央、国务院的的文件精神,且肆意横行多年。免检产品和中国名牌产品的认定,是以政府监管部门的信誉为部分企业的产品质量作出担保的违法行为,这些免检和名牌证书被获奖企业广泛应用于广告宣传和营销活动中,不仅成为企业违反《广告法》的直接动因,成为企业进行不正当竞争的挡箭牌,也为广大人民群众的消费品质量安全埋下巨大隐患。早在2005年北京致诚律师事务所张显峰律师及一批著名法学专家、经济学家即对国家免检和中国名牌多次提出批评和质疑,国家质检总局却对此置若罔闻,百般抵赖。直至今日,国家质检总局担保质量的国家免检、中国名牌 ——三鹿婴幼儿奶粉,成为成千上万无辜婴儿生命健康的杀手,在中国广大人民群众心目中,你们已经成为毒奶粉案的共犯!你们违法乱纪行为,使中国乳业蒙羞、使中国制造蒙羞、使党和政府的崇高威信蒙羞……“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李长江阁下,你此时还不立即辞职,谢罪于国家和人民,更待何时?
  三、你直接领导的国家质检总局在强制推行电子监管网过程中,违反党纪国法,藐视社情民意,涉嫌官商勾结,谋取不正当利益!
  李长江阁下,你领导下的质检总局玩忽职守,依法应该履行的产品质量监督检查职责,不认真履行,却置国家法律法规于不顾,对党中央、国务院的指示置若罔闻,不遗余力地大抓行政许可,大搞中国名牌、国家免检评比,整出了数以千计的不接受质量监督检查的所谓“中国名牌”和“免检产品”。如此放弃对大量产品的监督检查,产品质量和食品安全不出问题才怪了!!
  稍微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质检总局搞的诸多行政许可及对中国名牌、免检产品的评选,除了能够给一些人提供寻租机会,谋取不正当利益之外,对产品质量监督并无实际意义,但质检总局就是乐此不疲。
  质检总局玩得更离谱的是,2005年竟然接受香港上市公司中信21世纪有限公司垫资,以下属的国家质检总局信息中心的名义持30%干股,与这家香港上市公司所属的中信21世纪电讯合资成立中信国检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而后发文件、出政策,推广中信国检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经营的电子监管网,明目张胆地搞权钱交易,赤裸裸地进行官商勾结,谋取不正当利益!为此,质检总局甚至发动全国质检系统十几万行政监督执法队伍参与推行中信国检经营的电子监管网的经营业务。
  李长江阁下,你领导的国家质检总局以所属信息中心的名义,接受香港公司垫资,与香港公司“合资”成立中信国检信息有限公司,完全违背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制止党政机关和党政干部经商、办企业的规定》(1986年2月印发)关于“党政机关,包括各级党委机关和国家权力机关、行政机关、审判机关、检察机关以及隶属这些机关编制序列的事业单位,一律不准经商、办企业”的规定。不但如此,你领导的国家质检总局竟然设立“中国产品质量电子监管网推进办公室 ”、“中国产品质量电子监管网推进领导小组”,将给质检总局垫资参股中信国检的香港公司的老板陈晓颖任命为国家质检总局的“推进办副主任”和“领导小组成员”,你们这可是在出卖国家公职职位啊!!
  李长江阁下,陈晓颖作为一个商人,其控制下的中信21世纪电讯有限公司与国家质检总局信息中心合资成立中信国检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经营电子监管网,你领导下国家质检总局竟然赋予其领导全国质检系统推广其经营的电子监管网的“官”位,由其号令全国质检系统,分享国家质检部门的权威,这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先进经验和哪个国际惯例,还是质检总局的独创啊?!
  2007年12月,国家质检总局印发《关于贯彻〈国务院关于加强食品等产品安全监督管理的特别规定〉实施产品质量电子监管的通知》在9大类69种产品上,违法强制推行电子监管码,遭到食品、化妆品和产品防伪行业众多企业的质疑和抵制,甚至遭致了行政诉讼。但质检总局藐视社情民意,一意孤行,义无反顾,对生产企业威胁利诱,强迫企业缴费入网,截至目前,入网企业共计70000余家,可收取入网费4200万元以上。
  对一个根本没有涉及生产过程管理,对产品质量和食品安全毫无积极意义的电子监管网,国家质检总局一会儿将其定义为”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的产品防伪工具,一会儿又将其描述为问题产品“追朔系统”,眼前,率先实施电子监管码的典型模范企业—-河北石家庄三鹿乳业集团有限公司,用制造“毒奶粉”伤害无辜婴儿的血的事实证明,无论在食品安全管理,还是问题产品追朔上,电子监管码毫无任何作用!而三鹿婴幼儿奶粉重大食品安全事故的发生,也正是你领导的质检系统,将大量的精力和心思都用到了推广电子监管网这样对产品质量和食品安全监管没有意义的事上,忽略产品质量监督检查的结果!
  本律师正在起草本这封信时,又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质检总局通报全国婴幼儿奶粉三聚氰胺含量抽检结果,伊利、蒙牛、圣元、雅士利等22个厂家69批次产品中检出三聚氰胺,被要求立即下架。听到这样的消息,本律师禁不住想问: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啊?!这些被检出三聚氰氨的奶粉产品有几个不是你们评选的中国名牌和免检产品啊?你们质检系统要是早点把评选中国名牌、免检产品,抓各种行政许可,给企业办证收费,推广电子监管网的劲头拿出来搞产品质量监督检查,对上述检出问题的产品多检查、抽查,而不是以国家的公信力为这些产品的质量和信誉做担保,对其搞免检,何至于出这么大的问题,给人民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呢?!
  圣人云“知耻近乎勇”!李长江阁下,你实在不适合在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局长的位置上了!你应该立即辞职,并向全国人民谢罪!为了不再给国家和人民造成灾难,本律师建议你在辞职之前,宣布废止《中国名牌产品管理办法》、《产品免于质量监督检查管理办法》,停止民怨沸腾的“中国产品质量电子监管网”,并向党、国家和人民作出深刻检讨!庶几,或可求得党、国家和人民群众的些许宽宥!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北京市问天律师事务所 周泽律师  二00八年九月十六日